【#Culture Panel藝文嵌板】香港漫畫文化扎根多年,由七十年代起的盛世走到今天,經歷多番轉變跌宕,由實體書走到網絡世界,到底香港漫畫界是否面臨著低潮?哈仔這天邀請了《古惑仔》的主編牛佬做訪問,跟這位港漫大前輩一起了解港漫文化。
以往入行跟現在模式不同,牛佬回想在他入行的年代,可以靠著一手畫稿及滿腔熱忱,寄去出版社自薦當學徒,若這家沒錄取便試下一家,都不行便回家磨練畫功捲土重來。而這一代,可以把漫畫上載到網上平台,定期有更新,便能被稱作漫畫家,入行門鑑算是比以往低了,只是收入難以像當年一樣得到保障,全因網絡平台由「免費」走到「收費」,其實是更難跨越。
一直以來,香港漫畫也偏重男性向,而其中更是以「打鬥」風格為主,為何?牛佬解釋「其實全世界的漫畫也是打鬥風比較有觀眾,在供求關係下,打鬥風的漫畫也就比較有生存空間。」而香港市場空間也小,就解釋了為何港漫比較少有女性向的愛情漫畫。
其實牛佬入行多年,什麼題材也寫過,運動、靈異,甚至是香艷的也有,但他認為什麼題材也避免不了加入打鬥元素,因為這樣才能留住觀眾。就算香港沒有《古惑仔》,其實其他漫畫也是以武俠題材為主。
《古惑仔》於九十年代踩入電影界,是其中一部港漫被改編而大受歡迎的作品,牛佬指電影的成功,其實並沒有直接令漫畫銷量更高,只是令漫畫名氣更高,而其後各種周邊產品的推出,雖然不是全部也賺錢,只是虧蝕的少,亦令整個《古惑仔》家族非常熱鬧。
每一行也需要一個巨星,
因為只有巨星才能打破僵局
牛佬回憶七十年代是港漫起飛,到八十至九十年代是盛世,大家上酒樓飲茶前,必定到報攤把全部港漫入手再跟親友分享,這是當年的文化,也是港漫最賺錢的時代。到了九十至千禧年代,港漫界表面風光,實則內裡暗湧,開始站不住腳。到了電腦普及,網絡通行,漫畫在網絡上變成共享,實體書銷量更加是走下坡。
漫畫界未來又會如何?「每個行業也有興衰,拋物線定律亦存在,慢慢往上後,亦會慢慢往下。要重新往上,我認為是需要一個巨星。每一行也需要一個巨星,無論是樂壇、像我們畫連環圖的也好,因為只有巨星才能打破僵局。這個巨星必須要很厲害,因為他需要能在免費平台上收費,網絡這一關很難過,但大家也必須要過。這個巨星亦必須要出現,否則連環圖界會一直沉寂下去。而未來十年,雖然我不覺得巨星會很快出現,而我相信也會有很多有熱誠的年輕人想入行,亦相信他們會在興趣與謀生中掙扎,因為他們這一代比較難了。」
日本的漫畫出版社,整家公司對出品的銷售及宣傳有著完善的配套,一氣呵成,整個漫畫市場也大,亦能生產各種周邊產品如figure公仔,甚至也會有動畫製作,連動畫配音聲優也相當受注目,整個業界非常熱鬧。相比之下,香港市場就沒那麼幸運,市場規模小得多,也沒擁有像日本出版社那種配套幫助。而美國漫畫,其實是為了拍電影而畫,大家所認識的美國漫畫英雄,在電影中威風凜凜,漫畫銷售量其實也沒有到非常好。「而其實日本跟美國漫畫也是以打鬥類最賣座!有動感的都比較賣座。」說的也是。
當然是我養大陳浩南,
只是這孩子也相當出色
到底牛佬認為是他養大了陳浩南,還是陳浩南在養他呢?「在我心目中,當然是我養大了陳浩南!我在三十歲左右開始寫江湖類漫畫,在《古惑仔》前還有一本叫《江湖大佬》,無論是哪一本,我當時亦相當有自信,我創作陳浩南出來,亦有信心他會成功會賣座,一畫就這麼多年,當然是我養大他,只是這個孩子也相當出色,我亦老懷安慰。」
故事最後,牛佬寫陳浩南去了老撾退休,成為了像教父一樣的存在,他認為這是對陳浩南最好的結局,「對觀眾來說可能不是最好,當時我的狀態不好,所以寫得不夠細緻,但如果寫得細緻的話,我相信當時可以得到更多掌聲作終結。」而這樣的結尾,他認為隨時可以由那個段落重啟再寫,也未嘗不可。
創作了那麼多個角色,有沒有哪個角色最像牛佬本人呢?「大飛吧,我跟他一樣,很喜歡開玩笑。除了他以外,亦有一個後期角色叫地中海,他跟我一樣,不問世事,為人低調,但他貪圖美色,跟我很像,哈哈!」果然喜歡開玩笑。
未來還會寫新篇章的江湖漫畫嗎?「要寫就必須要去跟現今江湖的人接觸,去跟他們喝酒聊天,但我現在少喝酒,那我就需要改變十多年來的生活模式,我體力還能應付嗎?而習慣了經常去喝酒,即使沒人找我,自己也會心癢想去,哈哈!」
我想策劃古惑仔舞台劇,
只是要找到演陳浩南的人才是最難
《古惑仔》是不少香港人的集體回憶,電影的成功、漫畫更破紀錄成為「全球最多期數長篇單元故事漫畫」,早前亦舉辦過《古惑仔三十載之氣吞銅鑼灣》展覽,還有figure公仔、遊戲等,牛佬還有什麼想解鎖的成就嗎?
「我想策劃古惑仔舞台劇,要做得成不難,只是要找到合適的人做陳浩南才最難。要找到一個能不被鄭伊健比下去的人飾演陳浩南談何容易?這個演員走出來,成敗只需一下子就有定論。無論是主辦方跟演員,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去挑戰。」哈仔聽完也對這套舞台劇充滿興趣與期待,希望牛佬能快點找到這位飾演南哥的演員。
我不喜歡講電話,
我從來不用傳呼機、大哥大、甚至手機
關於牛佬的趣聞:牛佬從不喜歡用手機,因為他不喜歡講電話,認為「有什麼事當面傾就好」,而且他因為沒使用傳呼機及手機的習慣,他會「習慣性」把這些通訊工具遺留在辦公桌上或家中,亦因為他長時間處於工作中,他認為「你打電話到我公司就找到我」,所以手機對他來說根本是非必要。訪問當天,哈仔發現牛佬居然有手機?「其實我用了還不到一年,只因為現在要用『安心出行』,哈哈!」
Special Thanks|牛佬 (文啟明)
場地提供:Amaz by Lokianno – AMAZ Galler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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